桃红被于平带到了派出所。看着额头上贴了创可贴的于平,桃红一遍遍地向他讲述着自己的遭遇。她被人从城里卖到这里,她要逃出去,请于平救救她。
桃红就一直不住嘴地讲述,但于平一直没说话,。她越说心里越没底,不知道于平肯不肯救她。门外有人进来说,林三就在门外,来要人。于平冲那人说:“你跟他们说,那女人袭击警察,犯了法,要拘留一天。”然后他转回头拉了桃红就走。
桃红以为于平真要把她关到监狱里去,吓得腿都软了,踉踉跄跄地跟在于平身后。从后门出来,于平把自行车也推出来了,他对呆愣着的桃红说:“快上来呀,你不想逃走了?”桃红跳上自行车。山路崎岖不平,桃红紧紧地搂着于平的腰,她的生命都系在了于平身上。
越走离山里越远,离城里越近。桃红的心就越来越跳得舒缓。她靠在于平的背上,于平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浸透了,桃红鼻子里吸着于平身体上的汗渍,心脏忽然不规则地跳动起来。
于平把桃红送到汽车站,下一班车还要一个小时后才能来。他们不敢在汽车站等车,怕他们追上来,便到附近的旅店去等。两个人坐在一个低矮逼仄的房间里。房间只有一张床,床单肮脏得像地图,上面是各种各样的汗渍的纹路,一台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吱呀地晃动着。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。
桃红忽然凑进于平……于平的身体像打摆子似的抖了一下,接着就急剧地颤抖起来。他还是头一次接触女人。桃红就手把手地教他……于平感觉自己就像一艘被炸弹击中的小船,一点点地下沉,他越来越窒息,但这窒息又是这么令他期待和心甘情愿。
于平本来只打算把桃红送上汽车的,但是后来他把自行车卖给了旅店,跟桃红一起去了城里。汽车上,两人坐在一起,手拉着手,经过旅店那个场面后,桃红和于平的关系就不是袭警的女人和治安员了,他们变成了一对恋人。
回到城里,桃红拿着于平卖自行车剩下的钱,找了一家私人诊所堕胎。于平是不能再做治安员的工作了,他准备去酒店应聘保安,桃红想去饭店做服务员,或者站到药店门口发送传单。
总之两个人想生活下去,并不是难事。那夜,两个人躺下,于平小心翼翼地搂着桃红,睡觉的时候把手臂伸出来给桃红枕着。桃红的眼眶红了。
在她堕胎的日子,于平只是一夜夜地抱着她入睡,还把手臂给她枕,她觉得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。为了她,他背叛山民,背叛父母花钱为他找的工作,还远离了家乡,变卖了自行车,与她私奔,他绝对是爱她的。因为他的爱,桃红觉得这一辈子,要好好待于平,好好地爱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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